干净,是一个极高的评价

说一个人干净,如今,是个极高的评价。

说一个男人干净,是说他为人坦荡,对家人、对朋友、对同事,各自担当理该担当的责任,没有阴暗,算计,背叛,欺瞒,两面三刀,阳奉阴违,曲意逢迎,见人说人话、见鬼说鬼话。在家里,他是好丈夫、好父亲;在单位,他是好部下、好同事、好上司;朋友圈里,他是可以交心、患难中出手相助的挚友。这样的男人往往并非社会名流、商贾富豪、达官显贵,可能只是公交车上一手拉着扶手、一手掏钱买票的男士,是上班途中自行车大军中的一员,是风里来雨里去送孩子上学下学的为人父者,走入人群,他们会立刻消失。但无数个这样的男人组合起来的家及社会,真实而平静。

说一个女人干净,并非指外在衣着,而是指内在品性,安守本分,不招惹是非。
所谓安守本分,不是古来三从四德,而是指不以美貌、女色等做交换,“守多大碗吃多大饭”。这一点,对于有几分姿色的女人,不易。毕竟,美貌是天生俱来的资源,且周围的诱惑越来越多。远的,凭一张漂亮脸蛋而一夜成名的女艺人一个接一个;近的,同一单位中本事不大却深得领导宠爱的红颜同胞常常得风得水,不时掠走旁人既三分羡慕又三分意味深长的眼光。尽管这样的女人比起拿手中的权力换来几百万几千万、坑民祸众的贪官污吏来,其品格不知高出多少,但她们离干净总有些距离。

干净的女人心中也有所向往,但她们不走捷径,不去巴结权贵,也不委屈自己行违心之事。走到哪儿,她们都可以直视任何人的眼光,笑起来,也是透着从内底升起的自信。多年过后,她们不会留下任何不堪回首的心结。她们的日子平静如水,清澈见底。

不招惹是非也是一种干净。这样的女人,从不以东家长李家短为乐事,做自己的差事,过自己的日子。哪怕是清洁工,也以把卫生间打扫得可鉴人影为乐,而不是指指点点“对面街口卖报纸的男人又跟谁家的女人好了”之类。

说一个人干净,与其社会地位无关,与其贫富无关,与其学识无关。北京香山门前,一对盲人夫妇长年卖唱乞讨。每次,夫妇俩总是身着简朴而干净的布衣衫,轮流唱着一首首传统歌曲,声音不大,但每首歌都是从头至尾,完完整整。轮到唱的那个,一定是站起来唱,休息的那个,坐在一旁守着乞讨用的铁盒,每次有路人放进一两块钱,总会说上一句:谢谢,祝好人一生平安!次次如此,声音低低的。比起其他乞讨者,这对夫妇得的钱总是多些。

说一个官员干净,是说其公正清廉,办事公道,坚守原则,不出卖权力,不与买官卖官、贪污腐败之类的事有任何瓜葛。这样的官员可能官职不大,也极少置于前呼后拥的风光中。但当他下台时,周围人会送他一句这样的评价:是个好人。

一位官职不大不小的干部,因谢绝任何礼尚往来,被好心人提醒:水至清则无鱼,人至清则无友。可他一如继往,只回了一句:图个睡觉踏实——这是我身边亲眼所见的一位官员,退下来已有近10年了,不知若放在今天,他还能不能坚持己见。

一个地方、一个单位,如果干净的人多了,这个地方、这个单位的环境会更为清朗,清爽。因为大家行事各守本分,各司其责,光明磊落,规规矩矩,该办的事一定办,不该办的事一定不办,自然民风淳厚,人心平和,风调雨顺。

干干净净做人,规规矩矩做事,理应是条底线。有了这条底线,才能托起为人的更多的本真,才能远离更多的虚浮。

守住这样的底线,说难也难,说不难也不难。

图/wallco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