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1] 元旦放假第二天,我从外面回来,看到女儿在客厅玩游戏。 我有点生气:你又在玩,老师没留作业吗,你怎么一眼书都不看?女儿不耐烦地说:妈妈,我每天做卷子做到吐,读书太苦了,放假就玩会儿呗。 我问她,你还记得乡下那个舅老爷吗?女儿点头:记得,不就是你经常帮助的那个舅姥爷吗? 是的。 去年冬天,我去给姥姥扫墓。正准备上车返回,看到一个人从对面走过来,四目相对,我们同时认出了彼此。按辈分,我应该叫他舅舅,但他比我大不了多少,我小时候住姥姥家时经常和他玩,更喜欢喊他的乳名——明子。 明子热情地和我打招呼,指着不远处一栋房子说:那就是我家,都到门口了,一定进去坐坐。盛情难却,我和老公跟着明子进了他家。 房子是新盖的,可屋里除了几张床,几乎看不到一件像样的家具。 我问:这么好的房子怎么不买家具呢? 明子不好意思地挠头:盖房子就借了不少的钱,我媳妇身体还不好,常年吃药,孩子又多,我一边种地一边打工,挣了钱赶紧还账,家里半年没买肉了,孩子们都馋得跟猫似的。 回家路上,我和老公说:明子家的日子太难了,有机会咱帮他申请点救济金吧。 [2] 春节前,我去一家相关机构问救济金的事,明子的条件够了,只是需要村、镇、市三级盖章的介绍信。 我帮明子写好信,从手机上发了过去,让他找地方打印出来去盖章。 过了好几天,明子沮丧地打来电话说:算了吧,一级级地盖章,怕不行吧? 我不甘心,知道他只是自卑和自馁。好在我还认识几个人,就辗转和他们镇里的工作人员通了电话,对方很客气,表示只要是实情一定帮忙解决。 在离春节放假还有两天的时候,明子终于拿着那封盖好了章的介绍信给我送来。我带着他到相关机构领钱,出来时,明子满脸感激地说:孩子们可以好好过个年了,多买点肉吃。 他拿出两百元钱说是给我女儿的压岁钱,我赶紧推回去:快回吧,晚了坐不上班车了。 寒风中,看着明子的背影走远,我的泪湿了双眼。大家天天嚷着膳食营养,吃素食,少吃荤的时候,而对于明子一家,吃肉,依然是在改善伙食。 [3] 前几天,我与好友谢小姐,说起一些难以想象的贫穷。 她说,你没有经历过那种日子自然很难理解。秋天时,她奶奶老家的一位亲戚,挑着两筐葡萄来卖,赤脚从家里走到城里。她非常震惊,竟然还有人因为穷舍不得买鞋穿。 谢小姐说,像他亲戚这样的人很多,日子都过得很苦。他们大多早早辍学,想早点出来挣钱,可是,几乎一辈子都在底层挣扎。 我陷入沉思。 好多人在痛斥高考的时候,我觉得高考其实还是很公平的。如果没有高考,不鼓励努力读书,贫困的农家孩子又凭什么完成命运逆袭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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